看着外头已经茂密的树,“母后说,她宁愿我像清扬那般放肆,也不能容忍我不嫁。”
陈幼容沉默了一会儿方说:“若依着本心,我自然会说不嫁最好。”
“那你要从什么方向劝我?”荣安看着她。
“朝政。”
“愿闻其详。”
陈幼容侃侃而谈:“朝堂上职位有十,而世家占八,选材用人不看才学而看门第,以至于朽木做横梁,杂艾充香草,此是多年弊病。北寒一战,良家子折损十之有三,世家元气大伤,外出归来的大儒大赞科举,究竟也不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乃是想用学生培植自己的力量。寒门与士族各不相让,圣人有意舍察举而兴科举,公主将何取舍,亦当深思。”
荣安问道:“若我不成婚,只结交呢?”
“差点意思。我看朝中那几个科举上来的寒门,或早或晚,续弦都娶了座师的女儿。原配健在的,也把姐妹许配给了能帮扶自己的人家。而世家大族也自有他们的选择。两方通婚泾渭分明,朝堂胶着争斗,终究要分出个高下来,”陈幼容缓缓道,“我听闻广元公主追随父兄,到头来不过是被风光大葬。公主如今只凭皇家身份入朝参政,未免太单薄了些,须知这帮迅速与座师连为一体的寒门,在外名号是天子门生。”
荣安轻声说:“我现今那两个侄儿,你瞧着怎样?”
陈幼容一笑,毫不避讳地说:“皇长子刻薄怨毒之态显露于形,倒还不是最可警惕。前番我在建福宫请安,与皇次子嬉游半日,此人不声不响,左右逢源,一有不妙却推个干净,颇有衡阳王之风。”
荣安公主轻轻点头:“那你说,清扬给出三个名额,是不是也不止表面那个意思?”
陈幼容摇了摇头:“臣不知道。短暂的三月相处,臣觉得晋城公主性情爽朗,颇有见识。但无法判断她是一石多鸟,还是纯粹只为高兴。”
“那你判断我倒是不必如此费神了,”荣安一笑,“来,帮我参谋参谋,到底选谁合适?”
“公主需要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