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结束了。”
她疲惫的轻叹,“不论是你还是我们。”
在那一瞬间,从废墟之中所响起的,是最后的钟声。向着裂界,向着工坊,大地、天穹、一切造物,向着水银,发出最后的宣告。
仿佛挽歌。
残破的钟楼之上,陈旧崩裂的铜钟奋力震荡着,一度又一度的发出嘶哑的鸣叫声,呼唤一切。遵照无数次轮回中彼此所许诺的约定,宣告最终的结末到来。
于是,万物自折磨之中苏醒。
率先沸腾的,乃是海洋……
自九地之下,无穷的灵质奔涌,深邃的海中,无数沉默如山脉的灰烬涌动着,再度升腾,掀起狂暴的乱流。
澄澈和瑰丽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积累了四百年余年的狂躁和猩红。
它们涌动着,自沸腾里,向上升起,无以计数的色彩自最纯粹的灵质之中运转,到最后,只有一度度毁灭和重塑的轮回之中所积累的猩红!
肆虐,奔流,自大地之上蔓延,将一切都淹没在这苦痛和绝望的海洋之中。
自如血的海洋里,数之不尽的破碎魂灵睁开了眼睛。
“啊啊,终于……”
“有劳了。”
“先知……先知……”
“在哪里,究竟在何处……”
那一瞬间,自剧烈的昏沉和恍惚里,季觉再一次听见了那些嘶哑的声音,彼此重叠,错乱又癫狂,仿佛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理智和逻辑,但又如此执着。
包含着绝望,但又……如此的欣喜,欢愉,仿佛无穷的等待和煎熬里,终于迎来了结果。
【清醒点,清醒点小子!!!】
鬼工球的蓝光疯狂的泼洒在他的身上,维持着他的理智和意识,呐喊【你现在和水银的工坊绑定的太深了,断开,马上断掉,听见了吗?!不然你也会被卷进去融化的!】
此时此刻,季觉依旧在工坊的共鸣之中,就像是组成工坊的一部分那样,感受着无穷猩红之海里所传来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