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纽卡斯尔燥热难耐,即便安德烈斜倚的车头前方就是泰恩河岸,但仍然感受不到一丝凉风从河面上吹起。
即便天空阴暗的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但谁都知道那不是下雨的征兆,而纽卡斯尔的本地人也不喜欢雨,因为那落下的雨水更像是脏污油腻的沥青,它们会涂满整个路面,粘附在你的鞋上、车轮上,抑或是直接倾泻在你的身上,钻进你的鼻孔,而那许久都无法散去、几乎与纽卡斯尔同在的铁锈和焦煤得味道将深入你的肺子,流进你的血管,最终成为你的一部分。
安德烈抓着一个咬了一口的鸡肉卷呆愣愣地看着三个西装革履的家伙熟练的往一个倒霉蛋的嗓子里灌水泥,那家伙的牙几乎都被敲掉了,下巴也被砸碎了。如今,那家伙的脸上几乎只剩下肿胀龟裂的烂肉,他想要合拢嘴,但那除非出现奇迹。
而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他妈的奇迹。
咯咯的闷响刺耳难听,那家伙踢腾着被打断的双腿,他已经无法用手去碰自己的嘴了,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双手被绑住了,而是因为他的双手被砍断了。它们如今正呆在一旁的生锈铁桶内,那里面同样装着水泥。
“啪嗒”一声。
随着那个翻了白眼的倒霉蛋终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暴发出一声呜咽,安德烈手中鸡肉卷那融化的酱汁也落在了地上。
“去把锯子拿过来,小子!”那个带着墨镜、梳着油光锃亮背头的魁梧男人转头冲着安德烈喊了一嗓子。
安德烈立刻扔掉了那越看越反胃的鸡肉卷,然后屁颠屁颠的绕过车头,跑向后备箱。
“……蒙巴顿勋爵和他的家人在这次袭击中丧生,还有四名陪同人员死于爆炸。这场悲剧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刚刚得知的消息称,有十八名边境巡逻队成员死于爱尔兰共和军的伏击。”
汽车内的广播依然播放着似乎是突然插播的新闻。
但安德烈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那些看似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严重事件,他现在有着自己需要专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