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官员们井然有序地退出金阶殿,走在最前头的几位大人,各个心怀心事,盘算着之前发生的种种。
一头白发的中书省书令荀白捋着雪白的山羊胡,似是玩笑地对一旁心事重重的丞相王砚说:
“丞相大人一心只有国家大事,且公正严明,一向不喜欢性子直爽的风王殿下,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风王妃,居然出口为他们与韩大人辩驳,实在难得。”
王砚一派稳重,没有荀白年长,但格外老成,眉头紧锁。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韩大人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会慌了心神,被风王妃看似合乎逻辑的话给震慑住。近年来,韩家是有些心高气傲了。”王砚身为丞相,一向公正严明,做事一丝不苟,虽不喜风王,却不会做污蔑的脏事,“说起来,荀大人也是难得开口,一开口便是回忆往事。区区几句话,便让陛下对风王妃生出怜悯之心。”
荀白抿嘴一笑,开始打马虎眼:“都说上了年纪,就只剩下回忆了。”
王砚平日里是有些看不惯荀白的为人处世。每日都是悠闲自在,从不得罪谁,也不提出看法,做事中规中矩,为人毫无威严,坐着中书令的高位,却是在浑水摸鱼。
可陛下就是喜欢他,因为他还善于讨好陛下,就喜欢说些陛下爱听的话。
“荀大人哪里是在回忆过去,分明是在提醒陛下,太傅对陛下是有恩的,不是父子,胜似父子。而风王终是救了太傅一命,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韩大人都不能借机攻击风王。平时风王不守规矩,朝中老臣也是看不惯的,上奏禀明陛下,为的是维护皇家颜面。而这次,韩大人是过于心急,针对风王的意图太过明显。”
荀白只笑了笑,又捋了捋山羊胡。
王砚的口气不屑中又带着佩服:“荀大人的智慧,我万分敬佩。敢在朝臣面前告诫陛下的,怕只有荀大人了。”
“为江山社稷安稳,为陛下排忧解难,都是应该的,是每个臣子该做的。陛下以仁德忠孝治天下,若是因为一点规矩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