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才看见他正在书桌前处理公务,头发半湿,侧脸线条流畅精致,神情专注。身上是件白色浴袍,后背微微弯曲,浴袍紧绷着,已经有血浸了出来。他翻阅着文件,头也没抬,“程叔,我说了,不用您操心,去睡吧。”“程叔去睡了。”我抱着替他人分忧解劳的心态,淡声开口:“他说你在流血,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傅家有固定的家庭医生团队,24小时随叫随到。傅祁川这才抬头看过来,黑曜石般的眸子觑着我,喜怒难辨,“不必了,卑劣的人用不着医生。”真是有仇必报。我懒得和他计较,“不要就算了。”他不愿意,我也没什么立场强求。他向来也不愿意听我的废话。说完,我转身就准备出去。“你给我换药。”男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抿了抿唇,“我又不是医生,不会换药,也没有药。”“我会,我也有药。”傅祁川起身,踱步过来,一步步似踩在我的心上,“我教你换。”“那你自己换就好了。”说罢,我就要走。“阮南枝。”他干燥的手掌突然握住我,嗓音像掺了砂砾,“我疼。”简单的两个字,叫我的心底防线骤然崩塌。而且,毕竟是枪伤,容不得马虎。我盯着他,狐疑道:“傅祁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卖惨”他垂眸,漫不经心:“那你吃这套吗”“……不吃。”我扔下这两个字,转身的瞬间又被他用力带回来,男人破天荒低下高贵的头颅,声音和软道:“我真的疼。”这一刻,连我自己都想骂我自己一句,阮南枝,你真贱啊。可是,想到他的伤,我又无法狠下心来。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这话是没说错的。我终究是妥协了,“药在哪里”他温声,“沙发上。”我走到沙发旁拎着袋子过来时,他已经在床边坐下了,视线随着我的动作移动,一瞬不瞬的。我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纱布、碘伏、止血药之类的。一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样子。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准备得这么齐全,是在等傅衿安来给你上药”——那恐怕来不了了,她在陪你爸。我在心里补了一句。傅祁川皱眉,“阮南枝,你顶着脑袋,只是为了看起来比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