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过半,王福生的车稳稳停在陈氏建工门口。
他放下车把,拿衣袖蹭去头上的汗渍,随后跺掉鞋上的灰尘,用长满老茧的手掌努力抚平身上的褶皱。
对黄包车夫,王福生来说,这些步骤可谓是郑重到了极点。
因为今天,陈先生时隔多日,再次叫了他的车。
而今时也不同往日,昨晚接自家那个卖云吞的碎嘴婆娘时,什么武曲星下凡,什么真武转世,可是听了好大一通。
王福生听得云里雾里,总而言之,本就是大人物的陈先生,如今更加不得了,是九龙数得着的牌面人。
今早接到通知,他整个人都是蒙的,只听那碎嘴婆一直念叨着什么鸡犬,什么升天。
他不太懂,只觉得荣幸,用冷水狠狠洗了几把脸后,就闷头冲出了家门。
明明通知的是九点半,他八点半就到了,在整理一番后,也不敢随意张望,默默蹲到了墙角。
城寨初定,得知陈卫仁起身,大屋门里门外来往请示、汇报的人就没断过,无人在意蹲在墙角的福生。
直到九点过半,陈卫仁准时出现在门口。
正亲吻阿英,与她作别,王福生见状,立马站起来,低着头跑到车前,架车默默等待。
还好只一会,车上便有了重量,亲切温吞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福生,好久不见!”
“陈生……”
乍听问话,王福生手心瞬间见汗,心中一阵紧张,叫人后就卡壳了。
“怎么?生分了?”
“没……”
陈卫仁懂这种拘谨,没多说,只用手轻拍他的肩膀,递了个东西过去。
“抽烟吗?给,别人送的哈德门,我烟瘾不大,拿去抽。”
王福生一愣,刚想拒绝,又想到陈生一贯做派,立即把话咽回嘴里。
稳稳放下车架,转身用双手接过。
“这就对了嘛,咱们走着。”
此刻,福生的拘谨悄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