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会在医院一直住下来,就像影视剧中演的一样,病人最后带着凋零不堪的身体,给他或她带去希望的,只有在树上挂着的假树叶。
张华提着一包药,说:“包医生让我们一周以后再到医院来。”
包医生?哪个包医生?喔喔,一定是那个秃头医生。我还像正常人一样去思考,全身上下就脑袋这块正常了。回去的路上,母亲和张华都待我如陶瓷一般的人,仿佛是我得的病是让我变成陶瓷一般脆弱,提也提不得,拉也拉不得。分明不久前我还是一个正常人。不过让脑袋保持正常的时间也不会多了,我会在这氛围中病变,直到变得如同氛围期许的一样。
母亲没有跟我们一起回家,她又开始忙碌起来,着手办卖房子的事情,再把手中的积蓄整理一番。
回到家,张华招呼儿子到一旁去玩耍,张闻不听他说的,缠着我,要我抱他。
“妈妈,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回答得很慢,生怕漏出马脚。
“那,那……为什么救护车到我们家来了?你还到医院去了,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打针?”
我抱得更加的紧,张闻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生了一点小病,一点点。你看到爸爸拿回来的药了吗?药肯定是要吃的。打针就不知道了。对了,张闻怕打针吗?”
张闻用两个滴溜圆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嘴嘟嘟的说:“要是跟妈妈一起,我就不怕,就不怕打针。就跟蚂蚁咬一样。”
“是吗?”我用左手做出一个打针的动作,把幻想的针头扎进张闻的肚子上。“真的不怕吗?”
张闻笑得咯咯响,身体在我怀中不停的扭动。“真的不怕。”
“妈妈不在的时候也不要怕哟!”
“我不要,我不要……”说着,说着张闻哭了起来。声音很是小,看着受了委屈的样子。
“怎么哭起来了?”说完这句话我有些后悔,我比他更加清楚他为什么哭泣。
“我,我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