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清晨才迷迷糊糊醒来,恋恋不舍地躺在床上补了个回笼觉,然后又做了个梦。
我是个从小喜欢做梦的人。小学时候,老师告诉我们的祖国是花园,我们是祖国的花朵,刚刚升起的太阳,是未来的希望,要为全人类的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做一个崇高而伟大的人;到了初中,老师又说,我们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要我们为建设全面小康而努力,为建设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做一个有益于国家和人民的人;到了高中,老师说,只有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才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以后自主创业,做一个成功有作为的人;然后我又想起我那可怜的大表哥,他上了大学,老师对他说,现在就业形势很严峻,如果你不努力,毕业后可能就找不到工作,被社会淘汰了。事实果真如此,他毕业后四处奔波,四处撞了个头破血流后,随随便便找了个工作,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只想着做一个有老婆有房子的人。
不知是不是在祖公牌上撒尿砸坏额头的缘故,我的脑袋时不时隐隐作痛,受了风寒更是痛得厉害。然后一痛便要胡思乱想,稍稍打个瞌睡都会做梦,一个劲儿地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有一年农忙,帮家里割完稻谷回来,我除了脑袋不停地疼,还出现了幻听。
那天,我走在田埂上,沉甸甸的稻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像娇羞的姑娘低着头,在微风中轻轻地晃动。当我卷起裤管,踩到田里,她们便惊慌失措,剧烈地颤抖着身子。当我把镰刀挥下去的时候,我甚至听到了稻子绝望的哭泣声。沙沙沙,沙沙沙。
从田里回来,我的脑袋便一直沙沙地响,仿佛那些在我镰刀倒下稻子阴魂不散,一直萦绕着我。
母亲带我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我是用脑过度,压力过大引起的偏头痛,然后又诱发了听觉功能紊乱,引起耳鸣,给我开了一些非甾体抗炎药和复合止疼药,叮嘱我一定要注意休息,放松精神。
我于是很同情自己,这明显是培养神童造成的恶果啊。母亲很诚惶诚恐,感觉爷爷是摧幼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