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抿唇行远了几步,待脸上热意散去,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身形未动,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温柔缱绻,幽邃又满是情意。
她心尖一动,平复下来的心绪,瞬间又乱了几分。
男人的步子提起,在她晃神的那一瞬,又行到了她身侧,伸手抱住了她,发出不舍的轻叹。
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只想于月色中送她千万遍,却又永远不想瞧见分别。
“茵茵可会在踏出这张门后,便忘了说过的话?”
宋锦茵被他紧抱在怀里,听见他担忧低沉的语气,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会后悔自己承认了心意。
当初恨他是真的,冷漠决绝也是真的,而如今生出的心疼,也是真的。
......
宋锦茵行出屋子时,一眼便瞧见了负手立于廊下,正遥望远处的父亲。
她顺着他的目光瞧了过去,穿过亮光,雨雾中唯有黑蒙蒙的一片。
她能透过那些幽暗瞧见幼时场景,可不知此刻还未完全忆起往事的父亲,又想到了何处。
“爹爹。”
她行到顾简平身侧,同他站在一处,“爹爹要进去吗?一个人站在这,小心着了风寒。”
“不急。”
顾简平收回目光,压下纷杂的情绪和心中那道模糊的妇人身影,看回旁侧的姑娘,抬手替她系紧了斗篷。
“瞧见自己的女儿为旁人哭,做父亲的总是不太愿意接受,难免就多想了一些。”
“爹爹,女儿即便不为着他,近来也经常哭。”
宋锦茵垂眸,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些娇软,像是小时候扯着父亲撒娇的小丫头。
只是说起里头的男人,她斗篷下的指尖颤了颤,抿着唇,羞于抬头,更有些不敢看父亲的眼。
“既是如此,那便同爹爹一起回岭南。”
顾简平语气低沉,比适才多了几分严肃,可说罢又想起她的身子,叹了口气,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