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庖最易让人不喜,尤其是一直未曾真正放出管家权的老夫人。
她只要做了一件让老夫人心生不满的事,以前所有的好,都会被一点点推翻,这便是人心。
“罢了,没想到你病了这一场,倒是多了几分伶牙俐齿。”
“奴婢不敢。”
柳氏见她眸底清澈,再无一丝适才的委屈,便也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了三姑娘裴慕笙。
“既如此,我也不在这处耽误三姑娘的事了,若三姑娘需要人手,尽管让人来大房开口便是。”
“多谢柳侧夫人。”
裴慕笙垂眸浅笑,端的是知书达理。
见人离开,她才看向那道背影,不自觉地感叹出声:“说起来,这位柳侧夫人确实是有些厉害,走到如今的地位不说,还能把国公爷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这仪态,一点也不像是......”
话说到一半,裴慕笙才像是想起什么来,抿唇收回了视线,眉眼间还带着歉意。
后头一个被柳氏抛弃的女儿站在那,她竟然在那里夸柳氏,这跟拿把刀子捅过去有何区别?
“那个,锦茵姑娘,我不是......”
“三姑娘不必顾及奴婢,外头天冷,还是进屋里说吧。”
宋锦茵在那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到了愧疚,她佯装不知地指了指屋内,“不瞒三姑娘说,奴婢站了许久,有些撑不住了呢。”
裴慕笙这才将心思放到了宋锦茵的脸上。
屋外风大,她偶尔动一动无碍,但站着吹了这么久,脸色确实有些不好看。
几人进了屋,直到门被关上,眼前光景比外头暗了几分,宋锦茵的眸中才闪过一丝黯然。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用话语对上柳氏。
以前她多数是听着她的数落,再道一句“奴婢知罪”,任由那些指责落到身上,像利箭一般拼命戳着她的心。
如今她竟也能压下酸涩,对上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平静的用旁人来压她。
或许她早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