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伸手摸着他的后背,五脏六腑在三天前都已经裸露了出来,可在现在,居然开始长好。
她声音颤抖,“他说过,他体质特殊,只要心脏还跳,就不会死。”
“他没骗我。”
苏七擦去眼泪,伸手碰触着姜落言的心跳,很微弱,可还在。
她坐在洞口,饿了就去凿冰打鱼吃,渴了就喝化了的冰水,根本不敢离开姜落言身边。
她亲眼瞧着他的脏腑开始长好,看着他后背的皮肉开始恢复,望着他全身的鲜血开始流动。
苏七从没有一个月这么害怕过,而这害怕只有在感受到姜落言的心跳时,才会放下来。
她抱着膝盖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雪花飘飞,“云牙,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云牙说:“不怪你。”
苏七下颚埋在膝盖上,“我反复复盘那天的情况,我觉得我可以再谨慎一点。”
云牙感觉到了少女的恐惧,难得没有冷嘲热讽,安抚说,“你计划已经很详细了,你把他支开去管鼠神瓮,利用自己入局,就是龙须草的种子你也早早就备好,甚至还准备了第二计划,在龙须草种子内埋下了第二条灵根的天雷之力,只要那只老鼠敢反击,你就能炸了他的经脉,你只是……低估了他的恶。”
还有那座该死的迷阵。
苏七埋头在膝盖里,肩膀耸动,小声抽泣,“我、云牙……我好害怕啊,以前也有人对我这么好,然后他也死了。”
“当年秦六哥哥就是因为我太饿了,去偷了那家人的饭,才会被打死的。”
“我……”
苏七擦去眼泪,她哭道:“我已经好多年没这样害怕了。”
幼年的记忆本因为早已经随着时光的淡去而消失,可苏七发现,其实没有。
它一直都在。
那害怕失去亲人的恐惧一直在。
云牙记得,它只是化出温柔的灵力安抚着苏七,也是那天,它才会从苏七体内觉醒,从此陪着她一个人走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