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嫁的嫡女死了——
至于宫中冒出来的云贵妃,和丞相府、和瑞王府,可都没有半点关系!
陛下没有强夺人妻、谢长泽没有遭受夺妻之辱、云丞相也不曾教女无方有损家族清誉……
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继续和和乐乐、圆圆满满!
谢琰的话像锋利的冰锥,一下又一下刺进云姒的耳朵。
是啊……这个办法当真是妙极,只要一场丧事,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只要她死了,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
怪不得父亲在她被抢进宫第一天,就送信进来,劝她去死……
是她不肯死,不,是陛下不舍得让她死,瑞王府和丞相府才联手做了这一场假死的戏!
可他们难道就没想过,这场丧事之后,她又该怎么活……一辈子被幽禁在深宫之中吗?
云姒冷极了,上下牙齿碰在一起,发出咯咯声响。
她想怒斥谢琰,他说的都是假的!全都是他的阴谋!
可云姒心底已经相信谢琰的话都是真的……父亲连自己真死都舍得,又怎会舍不得自己假死?
连疼她爱她十几年的亲生父亲都舍得,只拜了一半堂的表哥,又有什么舍不得?
谢琰揽着云姒颤抖的肩膀,再一次将她从屏风后带出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灵堂。
云姒看到谢长泽身穿孝衣,满脸悲痛。
谢长泽双目通红,强打精神招呼每一位宾客。
宾客们低声宽慰他:“节哀顺变。”
按照本朝习俗,夫为尊、妻为卑,丈夫为妻子守孝,不必穿戴重孝。
可谢长泽从头到尾都穿着白色麻布缝成的孝衣。他皮肤细嫩,往日里穿惯了柔软的绫罗绸缎,如今手腕和脖颈都被粗糙的麻布摩出了片片红痕。
谢长泽浑然不觉,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看到谢长泽这番模样,不少人都在一旁低声议论,谢长泽当真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