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这门课是哲学,已经上了三四个课时了。
郑教授曾讲过,哲学的全部,仅仅是人的思想。
仅仅是人的思想。
控制他们的,除了他们自己的思想,还能是什么呢。
不过是执念太深。
那一夜之后,韩梓更加的能够想象到,陈郁莎当时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那个阴郁的雨天,那座废弃的工厂,那双在绝望中瞪大的双眼,那只用力伸出的,伤痕累累的手。
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她没有去救她,为什么她逃走了。
无边无际的愧疚和绝望笼罩着她,她好像变成了陈郁莎,她好像体会到了她当时的感觉。
“莎莎......”
那晚,他如此在她耳边喊道。
原来他的心中,依旧放不下陈郁莎,原来她不过是陈郁莎的替身,抑或是他报复陈郁莎的工具。
原来,就算是机关算尽,不爱她的终究是不爱她,不属于她的终究是不属于她,求不得的纵然是强求也还是求不得。
佛说,人世间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生老病死无法避免,但无爱便无别离,无求便无不得。
郑教授曾说过,除了身体上的痛苦,其他的一切痛苦都是想得太多。
是不是不想,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是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那一声一声的“莎莎”也挥之不去,这种精神上的疼痛,远比肉体上的疼痛要疼上百倍。
她感觉很疲惫。
五年来,她和王文彦也并不像别人看见的那样恩爱。
她一直都知道,王文彦在那个雨夜来找她,不过是向她兴师问罪,她也知道,他那晚对她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陈郁莎,所以那晚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温柔。
所以那晚,她喉头那样的哽咽到发疼。
莎莎,她当时又是怎样的绝望。
而自己当时扭头就走,对她又是怎样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