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燕不信命。
所以她逃出一直生活的地方,逃出了大凰,试图摆脱这对别人来说是福缘,却对她来说是阴影的魔障。
但她所面对的,是整个西楚地位最尊崇的人,蝴蝶竭尽全力扇动翅膀,跨越了千山万水,也逃不出张开的天罗地网。
能够逃出皇城,还是得益于那位意气风发的青衣国手。
但现在就连这曹官子,也要履行皇帝的圣谕,亲手将自己带回宫中,成为世间最金贵的笼中雀。
除了那支飞扬跋扈,不分青红皂白就悍然杀人的军队之外,洛燕不恨任何人。
但少女在得知整个事情真相的时候,绝望就如同潮水排山倒海而来,那种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沉入海底,却又无可奈何的窒息感,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吴少卿叹谓道:“圣谕一出,便盖棺定论,这就是你口中的命?”
曹官子漠然点头:“从古以来,皆是如此,圣谕不可违逆。”
吴少卿质问道:“历来就有,那便对吗?”
曹官子沉默不语。
吴少卿感慨良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眼下的曹官子,还未经历那场痛彻入骨的亡国之痛,还未有那敢孤身入太安,面对离阳皇帝放言“匹夫一怒,敢教你坐不稳皇位”的大气魄。
吴少卿摇头叹道:“素闻江湖传言,天下有一旦风流,西楚独占八斗,而一袭青衣又占八分。”
“今日一见,我对你曹官子,却是很失望啊。”
吴少卿嗤笑道:“什么青衣风流,只不过是个认不清自己内心,痛苦煎熬而不自知的可怜虫罢了。”
曹官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子非我,安知我之苦?”
吴少卿眉头一挑,“苦?确定不是怯懦?”
曹官子挺直脊背,平静道:“陛下无心朝政已三月有余,若不制止,假以时日,朝堂必乱。”
“如今的西楚,经不起如此风浪。”
“个人得失无关紧要,我曹官子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