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当然不必掩饰自身疑虑,吕公绰讲出了自己的见解:“御史言官乃仕途捷径,狄直院又是才干之辈,洁身自好,并无错处,为何不受此位?”
在他看来,任御史言官有百利而无一害,多少进士盼着都盼不到,狄进却上奏推辞,多少有些惺惺作态了,后面肯定会答应下来的。
但吕夷简却摇了摇头:“不!狄仕林不会受此位的!”
吕公绰一怔:“这是为何?”
“寻常御史言官,只需心忧社稷,尽心用命便可,但狄仕林不同,他过于年轻,又服银绯!”
吕夷简道:“试想当你年至不惑,面对着这样一位年轻的官员,指着你的过错斥责时,哪怕他说的对,你会作何感想?”
吕公绰是长子,也快到而立之年了,是能够代入那种场景的,马上意识道:“我会恨上这个人?”
“御史言官,对事不对人,然狄仕林当御史言官,一定会沦为对人不对事,御史言官之路,绝不适合他!”
狄进如此年纪服五品服,佩银鱼袋,朝堂上下多少人眼红,不过他的馆伴使之责办得实在漂亮,将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因此哪怕别人嫉恨,也挑不出毛病来,但御史言官就不同了……
吕夷简轻抚长须:“去查一查,是谁最初提出让狄仕林任御史言官的,这个人不见得怀着好意!”
“是!”
吕公绰点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如今四弟吕公孺正在狄家住着,得狄进教导,双方后面在政坛上是敌是友,还很难说。
将来吕家要是对付狄进,这个人就是盟友,要是与狄进结盟,这个人或许就是共同攻击的目标,无论哪种,都该提前准备,未雨绸缪。
长子去了,吕夷简又将心思转回两府重臣上,考虑着谁能对自己进位宰相造成威胁,但想着想着,突然目光一动:“辞让不受,此法甚妙!”
……
“听说了么?吕公不受宰相之位,举荐了张相公!”
集贤院中,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