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五十分,头道岭车站。
陆东俊依旧保持着支挂的模样,进了站台。
从来到海吃岭至今,万晋贤替他收购了七十多家生意,现在又把这七十多家生意全都卖给了别人。
每家生意的老板各不相同,但每家生意都有陆东俊亲自转手的新闻,每条新闻上都有照片。
这些照片,陆东俊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一件事,他在海吃岭,已经一无所有了。
银行里的几十万大洋没法取,至少在海吃岭,肯定取不出来。
他在宅邸里带出来点零散现金,这几天他又从各处搜罗了一千多大洋,这些就是他目前能用的资产。
丢掉的可以找回来,但名声就不那么好找了。
在海吃岭,陆东俊人人喊打,他让海吃岭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再次陷入了饥荒,就连他曾经住过的宅院,都被愤怒的百姓给烧了。
陆东俊不是个心细的人,但他知道危险在迫近,他本想在报纸上再做几篇文章,让自己在海吃岭再支持一段时间。
但现在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支撑不下去了。
报纸在害他,各大帮门要害他,各大家族要害他,连平民百姓也不会容忍他。
钱虽然没带够,但有一样东西他从不离身。
那是一张不记名、无限期的路引,这张路引能让陆东俊以任何身份,前往普罗州任何一处地方。
这是外州赋予豪门的权利,陆东俊拿出这张路引,售票员没有多问一句话,立刻帮陆东俊购买了车票。
过了检票口,陆东俊走向了站台。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火车,也不习惯看站台的路牌,站台似乎比以往远了些。
站台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正在上下车。
陆东俊没有买单人车厢,那样太引人注目。
他在硬座车厢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礼帽盖在了脸上,在蒸汽列车的汽笛声中,想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上一次坐火车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