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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鸣就去城里找弟弟,把母亲的话对他说了。
二鸣说:“崖城那地方我听说过,在海南岛。那地方的确很富饶,百姓生活很安乐。想去也简单,一直向南走,走到大地的尽头,就到了。”
一鸣本来是希望弟弟回家看看母亲,并且打消母亲这一想法,可如今听弟弟的话,不但没有讶异之色、关切之情,好像还支持他们离井背乡一般。
他的心凉了半截。
晚上一回到家,母亲就问他打听得怎么样了。他只好说:“人家说,崖城在南边天地的尽头,离咱们这里千里迢迢,怕是走不到。”
方氏生气道:“什么叫怕是走不到?你娘我眼没瞎的时候,来去城里十几里路,也不过一上午。现在我眼是瞎了,腿又没瘸,就算一天只走十里路,一千里路也只不过一百天,三个多月的工夫,有什么难的?”
一鸣沉默着,不说话。
“罢了,反正我这瞎子离了你也活不了,就当我没说过这事。”方氏叹了一口气。
此事像是就这样放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照旧继续着。一鸣有时也觉得对不起母亲,但奔波千里把家迁到别处,这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有些过于重大,不敢轻易冒险去尝试。
但有的时候,白天太累的时候,晚上反而睡不着觉。看着月光穿窗入户,投在床前的地面上,也会忍不住想:崖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如果真的到那里居住,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约过了一个月,有一天夜里,他忽然听到母亲说道:“好想去看看大海是什么样子。”
他翻身起来看看,母亲躺在床上,闭着眼呢,可能是在说梦话。心道,娘怕是梦见那崖城呢。笑了笑,也没太在意。
可方氏这梦话,过一段就会说一次,就像得了一种心病……这病根也落在了一鸣的心里:这是母亲的愿望啊,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能就这样听之任之?
又是一年的春天到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