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有些陌生,佩图拉博想。
他坐在办公桌后方,桌面上十余台相互关联的沉思者的屏幕静静地闪着光,文件与数据经过细长的缆线,在他的大脑与机械之间迅速交换。
在这些闪烁的字符与数字的洪流之中,世界的模式被拆解重构,人为认知的现实经过理论的再次定义,以经过二次梳理与汇总的形式,呈现在基因原体面前。
接着,一段记忆的碎片找上他,画面、声音与感情,都来自于一个更年轻的自我。
疯狂的飞旋光斑和呼啸的狂风,在破碎的现实与亚空间之间纠缠不休,莫尔斯失去形体,变成飘荡的漆黑布料。他们的坠落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交替的界域带来了一段意料之外的分别。
这是最开始的那个瞬间。佩图拉博想。一个重要的瞬间。
而在他的眼前——一个更加现实,更加专注于当下的眼前,他的工程连第一连长正在汇报每周的工作。
凯多莫·弗里克斯,在网道重编的工程队列中,这名向往奥林匹亚的泰拉裔子嗣,是第一批抵达网道的队伍中,不算太多的活下来的钢铁勇士之一。
当这项宏大工程的进展日渐深入,网道的勘探与开拓工作杀死的战士数量,开始超出佩图拉博的预期;而他们的死亡与失踪,甚至更多存在于一個意料之外、无法挽回的短暂刹那之内。
一扇破损的网道门带来的维度风暴,就足以带来一整段不受控制的空间坍塌,一个完整的个体,眨眼之内可能就已分解并传送至一千个失落的碎片内。
这并不令人愉快。
每一名前程远大的战士从光辉灿烂的银河之中,被抽调进入永无休止的网道工程之内,就相当于经历了一到两次的死亡——社会名义上的第一次,以及可能存在的,生理意义上的第二次。
因此,当一些传言被吹向远征大军之内时,佩图拉博从不否认,他亲手导致了他子嗣的牺牲。
“……这即是本周的成果,与下一周需要解决的问题,父亲。”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