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从塞外到长安城,虽然中间隔着几千里的路途,但是快马加鞭,在驿站用换马换人的传递军情,不到十天就可以抵达。
可如今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这就意味着十月三十之前,几路大军都没有取得像样的战报。
五路大军归塞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三十日,霍光掐指算下来,最多还有十日,他们就要陆续南返了。
十日,这时间确实是少得可怜了。
霍光又怎么可能不感到焦虑和紧张呢?
如今在朝堂上,年轻的皇帝表面上仍然对霍光敬重有加,但是霍光却觉得一日比一日窒息。
现在已经是年末了,朝堂上并没有太多要处置的重要朝政,霍光就已经感受到了压抑。
来年开春,新的一年就来了,许多重要的事情就要推行开。
郡国守相的调任升迁,虎符铜节的更换改色,儒家通行经书的裁定,首次科举考试的实施,太常乐成的贪污之案,丞相任宫的复职……
这些事情一件件都非常重要。
不仅和霍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更决定着“霍党”的生死存亡。
如果霍光不能在那之前重新将朝堂上的权力握在手上,那么天子说不定会借着这机会,再一次削减霍光和霍党的实力。
霍光在面子上已经退后太多了,他不能再退了,否则天子、朝臣和霍党,都会认为霍光穷途末路、油尽灯枯的。
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像那个安乐一样扑上来撕咬霍党。
天子也许会顾及一下霍光的“迎立之功”和“辅政之功”,但是那些想要踩着霍氏上位的人,一个个都已经磨刀霍霍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霍光需要范明友和田顺等人,给他带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看着那阴晴不定的乌云,霍光从榻上站了起来。
他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背,走到正堂门下往外看去:属官吏员仍然各司其职,亭卒力役更是俯首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