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一时有些愣神。
半晌之后,他才想起来,虽然昨日在朝堂上给王吉和禹无忧等人定了新的官职,但是尚书署拟定诏书,下发诏令还需要不少时间,所以这些昌邑国旧人起码还要七八天才能履新职。
在这段时间里,刘贺仍然要孤军奋战。
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内官,不过十三四岁,因为去了势,所以容貌显得格外清秀。
“你叫做什么?”
“小奴陷耳。”
刘贺先是疑惑,但是看清楚内官右边的耳朵有一些内缩之后,就明白了这是一个贱名。
“祖籍何处?”
“河内郡怀县。”
“因何而进宫?”
刘贺问罢这句话,内官拜了下去,在地上的身体轻轻抖动了一下,接着才说道:“小奴乃罪臣之后,祖父牵扯到了谋反之案。”
内官不过十三四岁,经过一番推算,这谋反之案想必就是上官家的谋反之案了吧。
小小年纪,就受了宫刑,刘贺对对方不免有一些同情。
腐刑和肉刑很可恶。
这小内官的悲惨身世与皇权有关,但是他却仍然愿意留在宫中服侍天子。
这恐怕就是皇权的威力吧——君权天授,何人不惧?
“家中还有何人?”
“尚有一个老祖母,在暴室中做工。”
暴室是掖庭下辖的染织工坊,因为染品需要晒干而得名。
宫中宫女有病,贵人皇后有罪者,也会被送到此处软禁,因此暴室不只是工坊,还是监狱。
刘贺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暴室有一啬夫,名为许广汉,你可认得?”
“见过几面。”
刘贺点了点头,之后要找这许广汉可以让这个内官带路。
“你的本姓是什么,可还记得?”
内官迟疑一番,才颤声说道:“小人本姓樊。”
“高祖时有大将樊哙,这是一个好姓氏,不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