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宫绦,绑着头发,没有戴冠帽,用象牙簪子束发,比白日时多了一丝随意,少了一些压迫感。
他身旁,站着白天给程玉关递披风的林荆,一身利落的窄袖长袍,束着宫绦,越发显得干练板正。
主仆两个一脉相承的淡漠面孔,仿佛没有看到陈嬷嬷三人的眼泪,也没有听到他们意有所指的指控。
程玉关扭头四顾,这处堂屋十分宽敞,似乎是蓟县官衙,堂屋中四个圆柱支撑,四皇子端坐上首,下面的护卫站在圆柱前分列两侧,深色制式护卫衣裳隐在烛光里,面上除了冷肃,毫无表情。
程玉关转头看了一圈儿,又重新看向身前的三人。
“又没有观众,陈嬷嬷这戏就别在这儿演了,白费力气。等回了侯府,去愿意看的人面前,再演吧。”
程玉关这话一出,堂屋中啜泣声一顿,上首的四皇子把玩茶盏的手一顿,林荆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程玉关一眼。
有些婴儿肥,稚气未脱的小女娃,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水汽,一身白色家常袄裙,看面相人畜无害,没想到一张嘴就是刀子般不留情面。
身前的晴绿尴尬的哭不下去了。
陈嬷嬷到底老辣些,被人当面下脸子也不恼,只不再装模作样的摁眼角擦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而是放下手,回头瞟了一眼四皇子,干笑道,“当着四皇子,大小姐不要任性。这儿不是程家村那乡下地方,您是程侯府大小姐,一言一行皆是代表侯府,要有体统顾脸面。有什么怨气,咱们回去再说。今儿叨扰四皇子许久了,咱们先回去,让四皇子早些休息吧。”
说着,陈嬷嬷上前又拉住程玉关一只胳膊,面向四皇子,“殿下,今日多谢您出手相助,我们这就下去了。待回到侯府,老奴定禀明侯爷和夫人,厚谢您出手相助。”
四皇子这才抬起头,先看了一眼程玉关,“谢就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殿下宽厚,我们也不能不知礼。大小姐今儿受惊了,咱们回去歇息吧。”
说着,手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