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在沙发上躺下来,用毯子蒙着头。宋旭升站在沙发前说:“就算我错了,好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柳依依决心给他一种惩戒,蒙着头一言不发。宋旭升来扯毯子,又被她抢回去,仍蒙着头。反复几次,宋旭升叹息一声,回卧室去了。
柳依依察觉没声音了,仔细听了一会儿,把毯子揭开一角,发现宋旭升竟然不在身边。他不站在这里一直赔罪下去,他竟敢走!柳依依想生气,却想不出表达气愤的办法,总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生气没人理睬就把桌椅碰得砰砰响吧,那太小儿科了。她睡在那里,想起了秦一星,又想起了夏伟凯,他们一定会把好话不停地说下去,直到自己解气的。想起了过去,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回。她想,自己有这么多回忆,又怎么可能纯情?没有纯情,哪又会有真情?没有真情,亲情又从何说起?没有亲情,自己一生将何所皈依?难道自己将成为一个无根的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一个女人,除了到家中,又还能到哪里去找自己的根呢?她体验到了那种悲剧性的前景。有些女孩婚前疯了似的浪漫,婚后却能以严峻的现实感理智地处理眼前的问题,成功地建立起虚幻的浪漫亲情。这需要冷峻而残忍的定力,可自己不行,没有热情还要去表演热情,对自己太残酷了。这世上会表演的男人女人有多少啊!只要一直表演下去,就会弄假成真。婚姻的敌人,不是计较对方的过去,嫉妒性想像总是一时的,而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记忆总是温馨的,哪怕是痛苦的记忆都飘浮着温馨的气息。她想起多少次自己在康定整天地等待,早上一杯豆奶,中午一包方便面,等得心中咬牙切齿地恨。晚上秦一星来了,想叫他带自己出去吃餐饭,可他一进门就脱她,也脱自己,边脱边说:“我就这点时间,这点时间。”到今天那种令人恨恨不已的等待也成了温馨的回忆,就像自己的父亲,在“**”中因出身不好吃尽了苦头,到今天哼歌听歌只爱哼爱听“**”的歌,如醉如痴。三十年过去了,痴情不改。那是对自己青春的回忆啊!
“过去的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