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原因,女性在社会中一向处于弱势,为了实现不同意义、不同层次、不同目的的“男女平等”,人们奋斗了很多年。在超级“自由民主”的美国,也是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妇女们才得到一直由男人独享的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但是由于上帝的偏心,当男人的生命和事业达到高峰时,女人的花样年华却已经逝去。这是不是屡见不鲜的婚姻悲剧产生的根本原因?如果回答是肯定的,这悲剧岂不是更加可悲?在放纵本能、肯定欲望、消解道德的氛围中,她们的性别岂不成了天然的悲剧?她们的天空岂不是更加暗淡无光?她们对命运的抗争岂不是毫无意义?具体地说,会不会有更多的女人像柳依依们一样,成为被迫的爱情虚无主义者?在这部小说的字里行间,我们随时可以读出阎真忧心忡忡的呼喊。
眼前的问题依然是:女人该怎么办?出路在哪里?
阎真想到了亲情。他认为,亲情是时间的产物,是女人幸福的基石,是女人的希望之光。可是,亲情难道是必然的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牵起手的时候,他们也许并没有把婚姻看做过眼烟云,但又有几人想到了地老天荒?
对阎真来说,这是一部必须要写的小说,因为他看了太多、听了太多,想了太多,不写出来难以心安。他要把自己内心感受到的震撼传达给读者、把自己反复思考的问题传达给读者。这些问题尖锐、刺痛,但又必须面对、无法回避。他要和读者一起寻找答案、寻找前景。其实,换个角度看,女性的困境难道不是男人的困境吗?如果人世间不知情为何物,遭遇不幸的就不仅仅是女人。
从《曾在天涯》《沧浪之水》到《因为女人》,阎真的小说部部好看、部部耐看。他是写困境的高手,也是精雕细刻的高手。《因为女人》写得更加细致、更加周到、更加逼真。丝丝入扣的心理刻画,富于张力和韵味的人物对话,天马行空般的语言想像力,以及妥帖周到的氛围渲染——当这一切与学者式的思考近乎完美地结合,小说的艺术品位和精神冲击力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