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瞳孔反射不出任何的光,那层阴霾仿佛要将有机质覆盖一般。齐肩的短发在无数个住院的日子里,已经留到一定的长度。营养方面也好像落下了,导致身材显而易见的消瘦。
过了几秒,何潇稍微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来探望自己的。
“潇潇,我回来了。”
江一哲的声音十分温柔,像询问走失的小孩似的,生怕惊扰了她,“今天有乖乖的吗?”
“嗯。”
“医生呢,早上来过了吗?”
“来了,跟之前一样。他问我有没有好好吃药,还问了测试结果。”何潇把上午的查房内容转告江一哲。
他听完,眼中漫过了欣慰和爱,为女朋友乖乖吃药的良好行为予以嘉奖,“真了不起。”
住院期间,吃过数不清的药,也填过大大小小的表格。这些在何潇眼中不算什么。
而且医生每天查房基本上十之八九会问她结果,大致对话就是“昨天填的汉密尔顿抑郁量表结果如何”、“某某测评和问卷都做过了吗”,以及“不要忘记做今日份的症状自评量表”,然后说明接下来的安排。
此前何潇发病严重的时候,即使主动开口问医生情况,也只会招致如同模板的,没有感情的回答。
“这个暂时不好下定论,不过你的情况比起上周明显好转,所以不用过于担心。按照医嘱服药,积极配合当下的治疗,有利于病情康复。”
问的次数多了,何潇便不再执着于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毕竟不重要了,对于快要从世上消失的自己来说。
渐渐地,随着食欲减退,记性和认知能力衰退,开始出现以往没有的躯体症状。
那种感觉,仿佛置身于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中,慢慢地失重下坠。水面遥不可及沉溺得太深了,听觉几乎丧失。呼出的最后一口气有如生命对将死之人的临终关怀,尽头是看不见的寂寥。
每天吃药才能让自己觉得依然活着,停药或者不吃,宛如身体的健康就无法得到保障,但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