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刚才要瞒着我,我想可以归结于当她做出离开我的决定时,在内心深处也已经不再信任我了:“只要安德森一死,再把他带来的那些余党杀光,就没有人知道咱们在哪里了。到时候咱们留在这里,往小了说可以休养生息,安渡余生,往大了说可以养精蓄锐,招兵买马,十几年甚至几年后,没准儿就可以跟辛特兰和雷顿在战场上正面对抗了!这样的话别说找亚历山大和皇室,连两大帝国都有可能被咱们颠覆呢!”
当一个人聊起他的梦想时,他眼睛中闪烁的那种欢快和向往,是在其他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无法比拟的,就像现在的妮可。
我竟然忍不住笑了,是真正感到欣慰的笑容。
我想妮可终于又找到目标了,虽然我们一直在逃亡,可是她应该一直都没有忘记那种统领千军万马,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吧。
活了小三十年,我渐渐开始相信,人的这一生其实是从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的。有些人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领兵打仗,比如说妮可,有些人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只能写诗,比如说我。
只是一个整天想着冲锋陷阵的人和一个整天想着舞文弄墨的人呆在一起,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什么幸福可言吧?
如果特罗伊对妮可的人生来说算是一次转折的话,我对妮可的人生来说可能也就算是一次挫折吧。转折可以给人机会,挫折却只能给人痛苦。特罗伊的军旅生涯和群众基础都可以帮助妮可重新崛起,而我的诗却刚刚被亚历山大证明了在战场上只是一个笑话。这就是我同特罗伊的区别。
我们三个人就像童话里的三个角色一样。
妮可是公主,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悬念;特罗伊现在的身份俨然已经是骑士,将来还有可能成为王子;我只是个龙套。
我想我有必要从这部童话中消失了。
至于接下来我应该去哪儿,应该干什么,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都跟这部关于妮可和特罗伊的童话没什么关系了。
“妮可,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