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照昨曰张居正所言,心念电转间,沈默已经猜到了高拱的意思……这老匹夫是在借机试探,看看自己跟上面人…比如嘉靖、严嵩、徐阶…的关系如何,看看自己对他的间接拉拢,会给予何种程度的回应。
想明白了这点,沈默便笑道:‘相信您早已经智珠在握了,问我不过是考较我罢了,对么?’
“老夫是真心求教的。”高拱摇头道。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沈默轻声道:“大人最安全的选择,便是随大流。”
“随大流?”高拱皱眉道:“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话糙理不糙。”沈默淡淡一笑道:“您是裕王爷的老师,保守一点没有错,以免被人胡乱联系,给裕王爷添麻烦。”
这道理高拱何尝不知,这些年又何尝不是这样做的。但他仍然感到不爽,因为沈默说得汤水不漏,没有从中听出一点端倪来。只好再问道:“那你预料,哪一方会胜出呢?”
沈默高深莫测的笑笑道:“先赢的后输,先输的后赢。”
“怎么个意思?”高拱瞪起眼来道:“把话说清楚点,不要打锋机。”
“这话说不明白了。”沈默两手一摊道:“非得等到时候,才能见分晓。”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高拱也没法再追问下去,只好道:“你先回去吧,等朝会过了再说。”
沈默起身,拱手施礼,便离开了高拱的值房。
第二天朝会,沈默和张居正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两人便在国子监坐班,因为祭酒大人不在,自然可以随便一点。张居正便跑到沈默的公房里,在那里坐卧不宁,还长吁短叹,晃得沈默直眼晕,想好好办公都没法子。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只好搁下书,望着张居正道:“我说太岳兄,你像个陀螺似的转了半个时辰,难道不晕吗?”
“才半个时辰?”张居正吃惊道:“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你是关心则乱。”沈默笑笑道:“坐下喝点水,放松点,别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