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种,就是沈贺这种‘代贴’或‘帖书’。因为一个县的公文事务太多了,但朝廷给的编制着实太少,就算把县丞主簿和六房书吏累死,也不可能处理的完。县令大人便只有自掏腰包,请些编制外的、能识文断字的来县衙上班,帮助各房整理、誊抄各类档案,兼职还要辅助上级处理各种文书事务。
沈贺现在虽然仍是临时工种,但毕竟进入六房,书吏在望,只要有合适的位置空出来,下一步便可能转正,摆脱没有保障的‘黑人’身份。
沈默又问老爹今天都见了哪些人,在衙门里都做了什么?
沈贺乐呵呵道:“今天是主簿大人亲自接见,县丞大人也跟我谈话来着,说让我好好做事,一两年内必然可以升迁的。”说着一脸得意道:“申牌末时,县尊大人又把你爹我叫去,好生勉励了一番呢。”
沈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声道:“刑房书吏呢?”
“你说周经承啊?”沈贺大咧咧道:“已经拜见过了,不过人家很忙,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嘱咐我明曰正式去当差,便让我出来了。”
“他是多大年纪,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如何?”沈默追问道。
“五十多岁的老童生,老眼昏花。说话也板着脸半死不活的,”沈贺怏怏道:“好像谁欠他八百吊似的。”
“哦……”沈默沉吟道:“父亲听我一言,这几个月尽量少跟县丞、主簿大人接触,先好生奉承着周经承。”
“你这孩子好不懂事。”沈贺不以为然道:“是县丞主簿大,还是刑房书吏大?你让我跟大的保持距离,却给小的端茶倒水,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那也比舍近求远强!”沈默面色郑重道:“父亲且耐心听我道来。”
沈贺这才想起,在这些人情世故上,儿子比自己可要强多了。便耐着姓子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三个理由。”沈默伸出三根手指道:“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尤其是您比他年轻十几岁,又是正牌秀才出身,长得也比他俊,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