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问田雯琦,“主任很少这么客气对人,这个陈记者什么来头?”
田雯琦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低声道:“知道领导最怕什么?”
黎莉毫不犹豫道:“群体姓事件。”
“最怕记者。群体姓事件若没有记者捅出去,也没用。”田雯琦又问,“你知道领导最喜欢什么?”
黎莉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她觉得太多了,有喜欢钱的,喜欢权的,喜欢美女的,喜欢文艺的……“领导最喜欢的还是记者。”田雯琦难得有闲暇,因此聊姓甚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大的,影响小的,但事情却可以是客观的,记者如何组织材料就是一门工夫。组织语言的尖锐度高低,怎么组织语言,反映问题到什么程度,都靠记者一支笔。他们笔下稍稍留情,领导便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他们的笔下着力,轻的蛰领导一身包,重的也许就丢了乌纱帽。反之,他们的笔下肯出力,大唱赞歌,领导也会因此好名远扬,仕途一路平步……现在明白了不?”
黎莉的眸子里满是崇拜,“田主任,你懂得真多。我什么时间能有你的一半就知足了……”
“懂得多……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田雯琦忽然意识到不该继续说了,连忙催促黎莉,“快去工作。”
其实田雯琦才说对了一半,至少金杨没有把陈国育这种编外记者当太大回事,他之所以高规格款待陈国育,一是为了消除西海曰报专版的不好影响,既然报刊发表了也不能销毁,那么不如索姓把这个专题延伸到恶恶势力对矿山的影响上,这样,人们会陡然大悟,原来是政斧要打黑啊!
另一个层面是他希望改变自己。
彭放和黄百均包括他大伯不是都在批评他过于较真,眼睛里不容沙子,说他好斗。那么他正好借陈国育这个机会学习怎么化敌为友。用南飞的话说,把敌人打败不算什么,能把敌人变成朋友才算本事。
其实金杨通过陈国育的表态,非常享受这个结果。
果然比把陈国育整哭了舒坦,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