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成,庄同志是城里来的,咱不能一点规矩也不讲,叫人看笑话。”陈翠莲坚决反对,并给他们仨一人发放了一碗白萝卜炖肉……汤,配了俩贴饼子,“小麦,下午你就在家守着,万一庄同志醒了,就把菜热热,再给他下个饺子。”
郭满仓看着那碗都快能照出人影儿的清汤,和里面有限的两块白萝卜,欲哭无泪,“孩子她娘,你也拿我们当个人成不,下午还得接着去开荒呢,好歹给块肉,不吃饱哪有力气。”
“以前不吃肉也没见你干不动活!”陈翠莲垮下脸,狠狠心多丢给他一个贴饼子,“吃,这比肉管饱!”
“他就一个人,一张嘴,哪吃得了那么多。”季惟心疼便宜爹,扭脸就把整锅白萝卜炖肉全给上了。
说来也怪,以前甭管在县城还是在知青点,也没见这家伙这么能睡过,就跟八百年没合过眼似的,这一觉下来,天都快黑了。
期间季惟还过去看过好几次,怕吵到他,花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的代价让那帮孩子把郭大米都领别处玩去了。
庄呈昀自己都忘了已经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睡过一觉,连月来的自责后悔绝望,所转化出的一场场连续不断的恶梦,死死的纠缠着他,
他成了棋盘上那颗唯一且多余的黑子,周围是一片冰冷的白,不管吃多少药,焚几炉香,都摆脱不掉。
只有在这里,才会有真正的短暂的安宁平和,他甚至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他害怕这种久违的感觉会消失,更害怕再面对那样的孤独无望的生活。
幸甚至哉,他睁开眼时,落入眼帘的,还是她。
屋子里已经点起煤油灯,还多烧了个暖炉子,昏黄的火光跳动着,让那小小的挺拔的背影看上去充满了家的温暖,她正专注的伏在写字台前写画着什么,时不时传来轻微的,铅笔划过纸上发出的沙沙声。
这一切,比他想象中更美好。
他走过去,从后面圈住她,下巴轻轻落在她头顶,“小麦,我头疼。”
“头疼?”害她等了一天,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