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愁六国群盗不破?
他们这些故秦兵卒也能证明自己并未甲兵生虱,武忠侯干嘛要接待那边派来的使者呢?
胡思乱想间,李必甚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我在这带着乡党亲卫,将那些六国来客杀了……”
但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军都尉季婴,他便收起了这心思。
等了一会,六国使者还是来了,船靠岸时,季婴带着微笑上前相迎。
来使有三人,楚使涉间,是个容貌不凡的矮个子,一口雅言倒是说得标准。
赵使侯公,是个苍髯皓首的老头子,听口音,似是齐鲁一带的。
魏使贯高,是个留着短须的高个子,大梁口音难以去除。
涉谈笑自如,侯公面色如常,倒是年纪较轻的魏使贯高,面色有些不舒服。
他们数日前奉亚父、蒯彻之命启程后,在抵达戏下之前,从渭北栎阳、高陵间的北伐军大营经过,护住了咸阳东面,军容之盛,数倍于联军,看来黑夫号称“四十万大军”,这数字的水分不大。
“不知武忠侯在何处见吾等?”涉间清楚自己的使命,姿态放得很低,向季婴下问。
季婴让人将三人蒙上眼,请他们上车后才道:
“君侯在鸿门设宴,款待三君!”
……
戏下渡口往西十余里,这一带的黄土峭原由于被骊山流下来的雨水冲刷,北端出口处状如门道,形似鸿沟,故名,是一处宽敞的阔原。
等一路颠簸,被揭下蒙眼的布罩后,楚赵魏三使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与渭北同样壮阔的军营中,周围是一个比一个高的土制粮仓——据说这曾经是向骊山刑徒供给食物的仓禀,现在成了黑夫那“四十万大军”的后勤基地,据三人所见,不断有粮车从西、南运粮食过来。
“是黑夫故意的,这些仓禀,或许是满的。”
“但更可能是空的!”
涉间轻声对两位同僚如是说,贯高点头深以为然:“没错,里面可能是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