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外,意外地安静。
自从项秋兰讲完他的事情后,张致远一路就跟哑了似的,哪怕是龚自在喊他他也没有半点回应。
当初在椿鲐洞天,九夏夫人就说过张致远为官最大的问题在于急功。
他颁布的三项政策,每一项都几乎踩在了白蒲县背后势力的脊梁骨上,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对白蒲县来说,好比戳在毒瘤上的尖刀,但对他来说,却是两头都落不到好。
先前只有威虎山、秦家这些势力针对他,张致远即便是孤立无援,也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得一个心安,但项秋兰的出现,将他仅有的一点心安也彻底打碎。
这种情况放在修真者身上就叫作道心崩坏。
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龚自在虽然很担忧自己这位大舅子,但比起张致远,他更在意那来路不明的项秋兰。
这小子说是身世凄惨,但除了他项花匠儿子的身份外,其他的一切都尚未被证实。再加上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相信绝不只是拿来恶心人那么简单。
可既然将他带上了马车,也就没有半途丢下的道理,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车一路东行,就在路过城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
龚自在敲了敲门板,示意里面的人出来。
沉默一路的张致远掀开门帘,看到候在路边的两个白衣女子,竟然是半夏姑娘和夏三娘的侍女九夏。
原来半夏一早就知道今日张致远要去浮香山,而按照张致远的性子定然来不及吃早饭,所以就提前备好了食物等在这里。
这一次出行,张致远没有声张,知道这一消息并能将消息告知半夏楼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张致远看向龚自在,龚自在却立马吹起口哨望向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思量片刻,张致远走下马车,有些事确实该早做了断。
一身素装的年轻女子看着眼前人,摸了摸自己耳鬓的青丝,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