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是一件十分精密，也十分脆弱的机器，哪个“零部件”出问题了，就会导致真个机器运作不良，咔呲咔呲作响，仿佛随时要崩溃了。
比如说牙痛。
一旦犯牙痛了，不管你是两米壮汉，还是矮瘦小子，或是男的女的，都能让你集中不了注意力，什么事都干不好，心情也欢快不起来，捡了金子都笑不出来。
伊斯特现在就忍受着千万倍牙痛的痛苦，好像有无数个容嬷嬷，捏着细长的毒针猛扎狠刺，一遍两遍千百遍，没有停歇，尽情蹂躏，折磨，恨不得将他的神经骨头都扎成一坨烂泥。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觉得有一个世纪那样长，眼前黑暗消失了，有阳光漏下来，一束束在树下纵横交错，移动。阳光消失了，黑暗从地面升起，淹没了一切，虫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在黑暗中交响。
突然，所有的疼痛消失了，干瘪瘪的伊斯特就跟长在树上的树根一样干瘦，只是多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眼睛像夜里的星星，眨了两下，才有光彩一流转，多了几分惊喜之意。伊斯特熬过来了，挤出最后一丝力气，用颤微微的右手在旁边摸来摸去，摸到了剩下的最后一块黑肉。
上面有东西在爬，大概是蚂蚁之类的小虫子，在跟他抢食呢。他也不管是什么玩意了，拿起地砖那样大的黑肉，按在了嘴上就是啃咬，吞咽，咬得沙沙作响，有些硌牙，还有一点不同于黑肉的酸臭，大概是小虫子爆浆了。
不管了，嚼不动就吞下去，咽下去，有毒也不怕，反正只要有体力，伊斯特就死不了。「稻草人」收完债，主动消失了，像个服务周到的银行家，默默地等待伊斯特的召唤。
咽完了黑肉，伊斯特躺在树根底下，一动不动，身下泥土的味道，树根的清香，还有四周草的味道，混在一起，掺入了黑暗，似无穷无尽一般包裹着他。
安静，平和，辽阔，他忽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一种无限感盈满了自己的世界，好像给自己狭小的心装下了一个大大的宇宙。这种躺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