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楼下,他便看见了张秉儒抱着孩子坐在大厅里。
「老师。」
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傅九澜面色沉沉。
「九澜。」
张秉儒突然开口,语气缓慢而沉重。
「天色不早了,您怎么还不回房?」
头一次听张秉儒用这种语气唤自己,傅九澜心头咯噔一下。
「今夜你是不是要出去?」
刚刚张秉儒去了一趟傅九澜的书房,本来是想去找孩子的奶粉,却不曾想看见了他准备的夜行衣。
担心他做什么不理智的事,张秉儒才一直抱着孩子等在楼下。
「老师,您……都知道了?」
既然张秉儒都等在这里了,便说明这事瞒不住了。
「我看见你房里的夜行衣了。」
张秉儒也没隐瞒,坦白说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烛火一跳一跳,照映在两人脸上,他们却各怀心事。
「九澜,老师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你是我收的最后一个学生,也是最为聪慧的学生。我知你忧心娘子,可你也切勿做傻事。」
「除了婉丫头,你们还有个孩子。如今他嗷嗷待哺,若你再有事,可教这孩子怎么办?」
今夜的张秉儒格外感性,烛火照亮了他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脊背似乎也在凸显他的确是老了。
「老师,我并不打算做傻事,也没打算去自取灭亡。只是张兄说他家中或许有胆矾,约我天黑之后去看一看。您也知道,胆矾珍贵,一个商贾人家若有,恐怕会遭遇祸事,所以我们才约了夜里去看。」
「现在已是宵禁,若我光明正大地上街,怕是会被巡视的侍卫乱箭射死。为了躲开他们,才准备了夜行衣。」
为了骗过张秉儒,傅九澜不得不编造一个理由。
这理由有头有尾,且证据充分,让张秉儒不得不信。
「原是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