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琬再次见到裴熙,已是花会的第二日。最
果不出众人所料,这日的大朝会上,参兵部侍郎罗道的折子如雪花般飘向中书省,教女方只是小过,真正要命得是诸如贪污受贿,纵奴行凶之类的罪名,桩桩件件,当真骇人听闻。
罗道之事不过是个引子,对诸王来说,在圣人表明属意之后,灭一灭魏王的气焰才最最要紧。都是皇帝的儿子,谁不明白此时若退了一步,后半生都得被这个兄弟拿捏?与其俯首称臣,还不如激流勇进,向圣人证明自己的能力。
对诸王来说,反正都要拿个人开刀,罗道的身份和立场又值得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与其做局惹人猜疑,还不如借题发挥,浑水摸鱼。
朝堂上闹得这般激烈,秦琬却没半点惴惴的模样,但见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裴熙,揶揄道:“不错啊,竟能自己走回来!”
裴熙挑了挑眉,不屑道:“我若不想受家法,有得是门路,之所以任老子打,不过是想让他发泄些怒气,关键时刻好办事罢了。敢情你当我/傻,父子君臣忠孝伦理,一个不落地要遵守?”
“这话也就你敢说……”秦琬奈地按了按额头,叹道,“洛阳裴氏立场微妙,你莫要因我之故,把家族也带进风暴口。”
裴熙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口说:“也没什么,我家老子颇为看好魏王,有心靠近,又不好做得明显。我便为他出了点主意,让他既被魏王留意,又能继续做他的纯臣。”巨大利益在前,魏王愿意吞下甜美诱饵不假,却未必喜欢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正如大家认识到的那样,洛阳裴氏地位特殊,难不成魏王真会与“纯臣”称兄道弟?见识到对方的心意,明白他们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就行了么?裴熙可从没想过让裴礼与魏王联系得太紧密,平白给魏王一系增添助力。
“你还真是……”
“别说我,你对苏彧——”一提到这个名字,裴熙就皱了皱眉,片刻后才道,“有什么看法?”
秦琬叹了一声,压根不想提这件事:“奴才一个,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