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伯虎吃了一惊,他知道周夷王近来行事荒唐,却没料想竟荒唐到如此地步。
“哼!”姬胡嘴角挂着一缕轻讽的冷笑:“父王若真的顾念母后,就该在生前厚待于她,人死了,再诸般追悔伤怀,又有何用?”他将手中玉卮在案上重重一墩,恨恨道:“当年若不是纪姜入宫,也不会有后头的许多风浪。”
语气冰冷,眉间隐含戾气,召伯虎看着眼前这位十一二岁的少年,忽觉得有些陌生。王后离世,周夷王与太子都变了,一个变得暴戾,一个变得隐恨,而他却无能为力。他看了卫和一眼,后者会意,知道他们师徒有话要讲,便借故更衣离席了。
“太子,你是否对大王有所怀恨?”召伯虎轻声问道。
姬胡这段日子以来变得沉默许多,身边之人只是劝慰他,却没有人真正触及他的心中隐痛。今日得见亲弟,往事历历在目,又面对素日亲厚的恩师,一时忍不住,将心中块垒吐了个干净。
“少傅,你说身为王者,为什么要纳那许多女人?”姬胡喃喃道:“父王既然深爱母后,就该一心一意对待她,不给其他女人以可乘之机。哼!那几个贱妇,还真以为害死了我母后,她们就能上位了?还不是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召伯虎还是第一回看见姬胡流露出那般深刻的怨毒与痛恨,这结该如何解?他思索片刻,有了主意:“太子,身为王者,有各方势力需要平衡,这样才能保持江山稳固。天下的非姬姓诸侯,也需要周王身边有本国女子侍奉着,他们才觉安心。这是政治的需要,你母后也是懂得的,身为王后,一国之母,所需要承担的东西有时并不比周王少。”
见姬胡默不作声,神色有所动,召伯虎继续说道:“太子啊,等你登上王位,就自然懂得你父王的难处了。还有一句话,子不言父母之过,何况是君父?莫要等到失去时,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身为人子,还是要孝敬父亲为上!”
姬胡低下头,转动着案上的白玉卮:“所以,你也主张父王放过周国公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