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鼾声响起的陈庭靖,众人都有些无语。原本是想让陈庭靖喝到大醉,自己脱去衣衫,如今他倒成了屋子里最不担心的人。
吉日将陈庭靖扶到椅子上,把他的右臂放在桌案,说道:“吕先生,你看能行吗?”
吕轻舟剥开陈庭靖的衣衫,赤膊之上果然有一片乌青,黑得发沉。吕轻舟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行了,陈员外的这条胳膊近日一定疼痛难忍,即便现在不作为,再过百天也不得不截去了。”
病情虽然严重,但吕轻舟的手艺也可见一斑。他取来银针,在灯上淬过,于乌青之上扎了慢慢一圈。吉日看得惊奇,问道:“吕先生,这针扎得是何道理?”
吕轻舟头也不回,说道:“刺穴封经,堵塞气血,效果要比你那箍法来得好些。”
说完,吕轻舟提起牛耳尖刀便要割肉,在乌青之处比划了好几下,仍然下不去手。柴荣在一旁看得急了,说道:“吕先生宅心仁厚,这割肉之事就交给老夫。”
说完,柴荣夺过牛耳尖刀,朝陈庭靖的胳膊斜着切了下去。吕轻舟的封经之法果然神妙,这一刀下去竟然没有鲜血喷涌,反倒是黑血渐渐自乌青处渗出。
柴荣往下行刀,直到有了阻碍,心知已经到骨头了,便侧过刀身,细细地将肉割去,那本该发白的骨头中间竟然泛着青灰色。
柴荣吐了口气,收回尖刀,说道:“先生,现在可否刮骨?”
吕轻舟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几欲作呕,强忍着平复了心情,说道:“将桌案旁的匕首递给我。”
柴荣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匕首递了过去。而吕轻舟的内心仍然有些忐忑,从匕首的颤抖频率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柴荣摇了摇头,说道:“吕先生,你直说需要如何刮,刮到什么程度,我来代劳!”
吕轻舟脸色苍白,说道:“自然要轻些,将骨上的青灰刮走,色白如常也就是了。”
吉日在一旁看着,虽说不至于害怕,但也是头一次近距离围观手术过程。柴荣的手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