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是人。
此时此刻,在顾长生胸中,他只觉得彷有千斤石坠那般,只让他呼吸不能,头疼不已!
因为就在这话出口的一瞬间,他当即也是反应了过来。
她曾经是人,这话何人可信?何人能言?
得是只有这跨越了千年长河,通晓身前身后事的顾长生一人,才能知道面前这人身蛇躯的女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头。
个中辛酸苦辣,外人怎会知晓?
果不其然。
就在顾长生说出这话的下一刻,那顶上的道人闻言,却是把双目一瞪,继而呵斥出声。
“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我人族世代传承,安分守己,怎会与这般作乱的妖物相提并论?”
“我看你是跟这些恶物厮混久了,早就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根本无法交流。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在此刻涌上心间,却是让顾长生整个人都几近发狂!
他该怎么去告诉这面前的道人?
朱月儿是生活在了天历年间的人,她是经过了什么变故,继而变成的这幅德行。
这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无法预计,无法预料之事!
顾长生是真真切切地,想要将这些话语说出口去的,只是话头涌到嘴边,他却又是愕然。
该从何说起才好?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别人相信,在这断代严重的历史之前,曾经生活过一个活生生的,名叫朱月儿的人?’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别人相信,女娲庙覆灭另有源由,妖怪成型也有古怪之理,这里头必有蹊跷?’
繁杂,纷乱,足以让人头疼欲裂的思绪起起落落,却是在顾长生的脑中来来回回,最后搅地他头晕目眩。
强烈的无力感,在此刻彻底淹没了顾长生。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跳过这悠久的时间长河——这就是条深不可见的壕沟,顾长生与朱月儿站在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