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潮湿闷热,下起雨来便如瓢泼。昨夜里刚下过雨,雨水从茂密的枝叶间漏下,避无可避。此刻地上满是泥泞,萧亦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里走着,抱怨道:“这南疆的雨可真大,也没个躲雨的地方,转眼被浇成落汤鸡不说,这还潮湿得很,一夜了,衣服仍没干。”
孟琳轻声笑道:“萧公子可抱怨一路了,看段前辈这么大年纪,也没说什么。”
萧亦澜嘟囔两句,不再出声。段心南确实如哑巴一般,一路上一言不发,双手握着两柄剑抱在胸前,衣衫湿润紧贴着皮肤,脚上的靴子也是一步一滩泥水,显然难受得很,但他始终目视前方,脚步不急不缓。萧亦澜本见他年长,提出让他坐在骡车上,但他竟一路上徒步走了过来,还显得十分精神,让萧亦澜颇为意外。
除了他,前面开路的罗郁不用说,沉默着赶路,连黎铮虽也淋得浑身雨水,连头发也湿淋淋的,垂在额前,却始终不发一言,抱着手在段心南身后走着,一行人除了萧亦澜,只有木头不时发出两声低吼。萧亦澜自觉无趣,也不再多话,但还是凑到孟琳身边和她低声说笑着。
黎铮悄悄打量着段心南的脸色,只是他脸色一直如石头一般,数日来几乎全无变化。就是树灵木头的表情,似乎也比他丰富。黎铮心里想着。
但黎铮发现段心南的目光偶尔会往孟琳身上移去,眼神中隐隐有困惑和赞许之色。黎铮完全想不到孟琳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段心南这般人物另眼相看,但他越发关注起段心南甚至孟琳的一举一动。
“段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您随我们一路向南是为何啊?前辈和树灵一族有恩怨?”黎铮努力地想和段心南搭话。
段心南兀自走着,仿佛没听到一般。这些问题萧亦澜也很是好奇,数日来试着探问了数次,可惜每次段心南都是惜字如金,萧亦澜毫无头绪,便也不再问起。
黎铮却还不死心,继续问道:“前辈选择与我们同行,是因为这树灵么?还是……”
段心南打断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