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销恨山的方向,又一次拂袖高喊:「景醉,来——」
怒吼声消,那叫销恨山破开一个洞的光圈里,光速飞来一座小巧的茅屋,屋子落到桃夭头顶正上方,才堪堪停住。
今时今日,这即将沉冤得雪的一刻,不仅是妖王江离悲寂的等待,亦是她辗转流亡不知自己是谁的煎熬,更是乐正兮辰独坐销恨山孤独千年的寂静无声,还是妖族数百万众生嗷嗷哭泣的上千无望岁月。
这厚重的,几乎无力承载的静和闹,将在此刻,被全然张开。
桃夭的心,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的眉眼里洋溢着迫不及待,她甚至大笑了起来,哪怕此刻,并非是大笑的好时候。
可那又怎样?
妖王江离约莫是懂她的,也跟着她大笑起来,于他们而言,未来其实没有意义,而过去也将在今天,画上句号。
这是北冥和江离开始,也是神君和妖王的结束。
昙花虽一现,若能换来一场极致圆满,也算不枉此生。
桃夭色孑然,对神笔笑言:「良哥,该是你一展雄风的时候了,万千生灵面前,可莫要堕了你神器的威名。」
马良笔尖轻摇,仿佛在鄙夷她的鄙夷,而后,它陡然弹起,直戳云霄,马良之快,快得甚至比最快的神器还要更快。
待流光划破天际时,马良的笔尖,已经落在密布的积云。
除却销恨山,以及被销恨山捅破的那一个天洞,以及落在光圈之外的神和仙,天还是暗的,云还是黑的,地也是沉的。
而落在密云上的马良,金光闪耀,它以黑云为纸,天幕为书,准备奋笔疾写。
而自出现后神色便无波无澜的神王云清,他那天地尽在掌控的从容眼
眸,在触及马良笔端落在天幕的瞬间,陡然间变得冰寒至极。
他掩不住着急地问:「北冥,你要做什么?」
「做千年前想做,却未能做成的事。」
若说云清的神容是一片虽波澜壮阔,却恒久无浪的海,那么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