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的慌乱很快就平息下来,他将十二分的精力投入手头的药剂制作,以极快的速度和技法完成了寻常药剂师在熟练操作仪器的情况下可能还要耗费上一天才能完成的工作。
当那块被放置在宽大树叶上层次分明的药膏呈现在桌台上之后,灰袍的情绪才真正稳定下来。关于灰塔之主的迷不会那么轻易得到解答,他不需着急。
“你觉得它会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起效吗?”薇娅有些紧张的看着那块药膏,它没有经历过实验,没有测定和调整,一切对于它功能的想象都来自于两位调配者的经验与知识推理。它会产生问题的概率就和它没有效果的概率一样大,至于完美的奏效的概率?
那恐怕只是可能性之骰中极为窄小的一个侧面。
“我不知道,您觉得呢?”出乎意料的,这次起司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破天荒的说自己没有把握。
药剂学是门严谨到乏味的知识,即使材料的种类正确,剂量上的微小差异和配置手法上的疏失与不正确都可能导致药效变质乃至完全错乱。任何药剂的配方与制作流程都是千百次实验的结果。
“如果要测试一瓶新药,那就只能把它喝下去看看效果。”老者自然的说出了一句类似俚语的话,将躲在自己袖子里的竹节虫召唤出来,让它爬到桌台上。
有趣的是,明明要被拿来做实验的是自己的法杖,这位老人却在此时展露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神态,那种平静中燃烧着的狂热,与解剖台边的起司有八分相似。
药剂很快被细心的涂抹完毕,竹节虫从始至终都没有活动,它的类属本来就是以这种静止能力而闻名。直到老人用异乡的语言对他的法杖说了个单词,那翠绿色细长的身体才从中央优雅的展开,露出折叠着收纳在背后的翅膀。
一静一动的转化令人措不及防,但展现出这两种样态的确是同一个生灵。展开了翅膀的竹节虫悠悠飞到空中,当它抵达某一高度时,身体略微出现了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