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法师给人的感觉总在熬夜,在无自然光源的房间里没日没夜,日夜不分的进行研究。可在没有研究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实际上很规律。在黎明之前一个小时,尤尼就已经醒了。瀄
陌生的房间不是他清醒的原因,不如说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当作家放松的地方,醒来纯粹是因为不必再睡了。获得了充分休息的尤尼从毛毯里轻轻起身,与他从脚底水平对称的地方正传出轻微的鼾声,海伦还没有醒。
考虑到昨晚入睡前伯爵之女的一番关于就寝环境,和同一寝室中存在异性的抗议,尤尼就不由得露出困扰的表情。他从未接触过这种状态的同龄人,在万法之城没有,在奔流城就更没有。
但那也无所谓,尤尼有一颗空心,他没有家,没有常识,没有亲族,这些东西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悲惨的同义词,可对他来说,他甚至不会觉得伤感。
空心不是坏事,它意味着强大的接受力,空的接受力不同于野草的那种坚韧。坚韧指的是在剧变中仍能坚持自我,而空,空不在乎自我,也就可以拥抱剧变本身。
万河汇聚之城与溪谷中的小木屋有什么不同吗?或许没什么不同吧。
聘威不在屋子里,半恶魔的踪迹总是很诡异,他或许在准备着什么可怕的阴谋,或许只是在准备早餐。
尤尼并没有如信任起司一样信任聘威,他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告诉他,那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对象。这些来自各种动物的器官很少有结论统一的时候,因此有必要认真对待。瀄
脚步,踩在木头上没有任何声音。尤尼转头确认了一下海伦仍在熟睡,于是开门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空气,很冷。从未到过这么北部的尤尼自然未曾感受过这种寒冷,那种顺着鼻腔深入肺部,扩散至四肢百骸的停滞感令他下意识的活动起身体。
接着他就看到不远处从塔楼中走出来的灰色身影。
“老师。”尤尼吐出一口白烟,快步走向起司。同样吞吐着白雾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