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生的地方,那里有,七千多公里的边界线,双方都密集地部署了百万大军,构筑了世界上最漫长,最复杂,最严密的阵地。
我们的父亲,母亲,就是这百万大军里的一员。
我们从小顽劣,甚至还有恃无恐,究其原因,也许与当地剽悍的民风,密不可分。
岁那年,一脸稚嫩的我们,小学毕业,离开了家属院,来到了几十里外的县城,继续读书。
县城不大,却有一座鹤立鸡群的高层建筑,它是一所三层楼的高校,名曰“军民中学"。
顾名思义,这里就是地方子弟与兵团子弟的大熔炉。
在校园里,我们这些兵团子弟与他们地方子弟,却是即生瑜,何生亮,天生相克,格格不入。
从开始的内部矛盾,渐渐的,渐渐的,发展成敌我矛盾。
一开始,也只是头一昂,翻翻眼,骂骂咧咧。后来几年,人长高了,脾气大了,我们与他们是五马长枪,剑拔弩张,一言不和,就开始武斗。
他们的袖筒里,每个人都有一只圆圆的木棒,而我们的腰上,都系着钢制头的武装皮带。
高三毕业的前夕,新仇旧恨,我们与他们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武斗。从开始的一对一,发展到群斗,双方人数五十余人。
此斗殴,不仅惊动了学校政务处,也惊动了学校保卫科。我们被政务主任,用一种苦大仇深的姿态,一番严厉的训斥后,赶回了家。
但年少的我们,少年不知愁知味,却用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高唱英雄赞歌,回到了老九团的家属院。
在这里,我们仿佛如鱼得水。
秋天,我们穿梭在崇山峻岭之上。冬天,我们穿梭在林海雪原,冰冻的江面上。这时的我们,就仿佛林海雪原里的剿匪小分队。
我们全副武装,肩扛猎枪,腰系弹带,高唱着游击之歌,“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山高水又深,我们都是神枪手…”
“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