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人,与其说是人,突出的门齿让他更像一只怪异的兔子,或者犬类。
顿住脚步,辨认许久,男人终于凭借着眉眼之间的熟悉之处确认了眠床上人的身份。
“阿都那。”
这个中年男人仰天发出一声悲戚的哭喊,如同一只失去幼仔的老狗。
他三步并做二步走上前,想要去握住褥子里人的手。
可那蜡黄的手臂上青筋毕露,竟瘦得只有一层薄皮包裹在骨头之上。
男人无措的举着手,不敢触碰,他害怕自己用力一些,便会将那根的手臂弄折。
他将额头抵在眠床硬邦邦的床边,泪水顺着他日晒雨淋之下粗糙的脸庞留下。
“阿都那。”许久之后,男人直起身,用乌桓语唤了一声。
可眠床上的人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只看着眠床顶子,胸中发出可怕的呼吸声。
正当男人渐渐的绝望时,床上的人突然手脚一动。
可还没等他高兴,那手脚小幅度的抖动便变成了剧烈的抽搐。
眠床上的人如同从棺材里被叫醒的死尸,张着歪在一边的下巴,不停的晃动脑袋。
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男人仿佛听见耳边回响起绝望的哀嚎。
“公孙瑎!”男人惨嚎着叫出一个名字,“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的侄儿这样活着?
站在远处的公孙瑎脸藏在黑暗中,对男人愤怒的质问没有任何反应。
抬袖掩鼻,视线并没有看眠床的方向,他怕自己多看两眼,便会忘记了心中怀念的女人美丽的容颜。
取而代之是床上这怪物一般的样子。
哪怕这怪物是他的儿子。
公孙瑎招了招手,一个一直立在帷帐之后的老者带着莫名神色缓步走出。
他须发花白,肩上挎着一只药箱。
走到眠床边上,打开药箱先是取出一根铜管,再是一个塞着软木塞的瓶子。
他做着这些动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