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映红了整片战场,空气里都是浓烈到呛人的骨肉被烧焦的味道。
所以……顾辞,是对这样的味道,早已形成了深入骨髓挥之不去的阴影么?可他方才还明明说……林江打牙祭会给他带一些……
月上树梢头,夜色渐浓,风渐寒。
时欢搁下了手中的碟子,起身俯视顾辞,于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弯腰,牵起他的衣袖,第一回在众目睽睽里,温温柔柔地笑,“师兄,陪我去个地方呗?”
搁在一旁的碟子里,虾仁没有少掉几个。顾辞对她的胃口了如指掌,皱了皱眉,“吃完了再去。”
时欢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坚持,“回来再吃。”
他从来不知道如何拒绝时欢。哪怕,这样的拒绝看起来是为她好,可但凡她稍微坚持一下,自己瞬间就能丢盔弃甲……于是,顾辞终究还是起身,由着她拽着自己往前走。
身后,含烟咬着半条鱼尾巴捅了捅身旁林江,“你猜,我家小姐带你家主子去哪了?”
林江将还在烤的鱼翻了个面,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暗忖,你家小姐的心思,来问我?但这样的腹诽他不敢说,只摇摇头,道不知。
含烟又伸手捅另一边,捅了个空,已经恢复了一身黑衣的片羽在此之前挪远了些。含烟:……
时欢将顾辞带到自己马车边上,翻翻找找找了只小檀木盒子,又拉着顾辞去了他自己的马车上。顾辞全程跟着,没说话,由着她带着自己走来走去,一直到时欢爬上马车,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熏香,点燃。
顾辞才在那清冽淡香里,彻底怔住——这丫头……发现了。
原是不这样的。可于胶州战役,那场五万人几乎无人生还的战场上回来后,他便再闻不得骨肉烤焦的味道。
他原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至少谢绛不知道,林江不知道,林渊也不知道。
在此之前,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晓他的这个毛病。却没想到,不过两日光景,这丫头便已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