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这一路定然是累坏了——”
商少言很放心白露和程楚的能力,闻言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乔修玉还在睡觉——他昨夜睡得实在是太晚了,一面是因为兴奋,一面是因为担忧。
兴奋的自然是商少言要带他去西北,担忧的却是他兄长的身体。
昨晚,在他给商少言写完回信之后,他又收到了乔瑜的来信,信中是简单的问候和日常趣事儿,但乔修玉没有错过上面的药味儿。
这种药的味道乔修玉最是熟悉不过,他在被找回皇宫之后便一直随着乔瑜住,几乎是闻着药味儿长大的——他嗅觉灵敏,认出来这是乔瑜之前有一回病危、险些救不回来的那种药的味道。
辗转反侧一夜,他在黎明破晓时才将将入眠,睡得死沉死沉的,现下商少言回来的动静不小,他竟然也毫无所觉。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他刚回到皇宫的那一年。
……
乔琢被找回皇宫之前,有个名字叫方逐玉,是收养他那户书香人家的养父母给他起的名字。
后来流落成乞丐,他挨了那么多的打,受了那么多的苦——最苦的时候是冬天,吃不饱、穿不暖,浑身都是冻疮,他那时候总是缩在寺庙里的佛像脚下,努力回想着那个家,家里烧着炭火,吃着羊肉,暖和极了。
这是一个老乞丐教给他的法子,只要拼命想象那些吃的、穿的、暖和的东西,身上就不觉得很冷了。
如果还冷、还饿,就睡觉,睡觉就什么都好了。
老乞丐对乔琢很好,他捡到了馒头自己不吃,全部留给乔琢,小小的乔琢已经懂事了,他不想吃,想叫老乞丐吃。
那时候,老乞丐只是笑,那张布满脏污的脸上满是慈爱:“你吃吧,我不饿,我睡一觉就好了。”
乔琢不肯,最后两人只好一人一半,蹲在佛像后一口一口沾着雪水吃下,时不时抬头看着对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