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庞像是大雾里透出的花一样,逐渐清晰起来。
有一个是胡子拉碴的大叔,他擦了擦眼眶,嘴巴微张像是在说,乖女儿,跟爹回家。
而站立在大叔旁边的女人同样不断招手。
月儿。
余月光恍惚了一下,心脏猛地停跳。
月儿。
又一次呼喊。
没错!
一定不会错!
是母亲在喊她的小名!
刹那间,余月光眼神发亮了,她双手合拢在嘴边:“娘!月儿在这!”
河面刮过一阵微风,两个人一面微笑着一面变成极浅极淡的影子,随着波流逐渐沉没在深不见底的河床。
余月光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揉碎了般,她焦急大喊:“爹!娘!等等我,等等月儿。”
余月光不再犹豫,踢下鞋袜,赤脚走进河水中,脚底流动的沙子夹杂在趾间,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打湿衣裙,余月光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河水没过膝盖,她也恍若无知无觉。
水流的浮力拖着她走,像是小时候坐在父亲慈爱的肩膀上,结茧的双手小心地抓着她的脚踝,生怕握疼她。
又像是母亲温暖的怀抱。
余月光喃喃自语,越走越深,脸上却露出某种幸福的微笑,水流一点一点盖过起伏的胸口、漫过白皙的脖颈。
渐渐地嘴巴、鼻子、耳朵也都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水流。
她好像走到了深水域,没有沙子可踩了,噗通,吞没了一切的声音。
远远地只见黑暗中漆黑一团的圆点瞬间消失在水面,黑色的长发,在水中像一缕飘散开来的水草。
冰冷刺骨的河水没有一丝缝隙的包裹住她,睁开眼睛,水流涌进眼膜,适应短暂的刺痛后四周黑的可怕,像是史前巨兽的肠道里。
头顶也全是阴森森的水,只能看到一点星光的折射。
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样。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