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阿娘坐在房屋的正中央盈盈地朝着自己笑。
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过,庭院中玉兰树的花瓣飘落下来,像一阵细雨滴打在某一根微小的神经上。
记忆扎然而止,洪流归于平静。
所有的记忆回来了,三少爷尊贵的身份回来了。
只有母亲留在了那里,只剩下记忆想象出来的躯壳,和不断重复的悲痛的回忆。
死一样冰冷的现实。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住在丞相府附近的客栈里。
冷风从黑夜深处刮过来,吹醒了钱裟堰,也卷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温度,?绝对零度般的寒冷。
多想那是假的,可它此时此刻就清晰的铭记在脑袋里,就是人生的一部分。?一瞬间,钱裟堰发现,那个曾深爱他的人,早已死在了那天,已经永远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角落。?以前还愚蠢的以为她是病死的。?你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呀,钱裟堰。
眼泪顺着脸颊落向枕边。
雪夜,雪下的越来越小了,渐渐只有零星的一点还飘天空中不肯离去。
街道上灯烛摇曳,人们的身影在雪地里拉的悠长却不会重叠,每个人都擦肩而过,不多望一眼,不多说一句,人们望着彼此的脸,如此清晰,连鼻子上的汗毛也看得清,却看不清彼此的心,就像深秋里的枯叶,被风吹的东飘一片、西飘一片。
唯独有两片是交织在一起的,一片是黑色的,一片是红色的。
他们迷失在夜空中,不知该往何处。
可他们知道,除了前行,别无他法。
赵千里紧牵着沈玉婧的手,在街道上徘徊,觉得有点冷,不止是身体上的寒冷,更是来自于人内心深处的寒冷。
刚刚,他们亲眼目睹繁华的桥头边,一个十三四岁的乞丐被活活冻死了。
本来沈玉婧是不信的,她指着小乞丐说:“他没发抖啊,前几秒我还看见他抬头了呢。”
赵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