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第一辆马车上的人大喊。
一辆跟着一辆,排成长龙。
车轮前后晃荡起来,黑色布帘上风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这种虚假的希望,才是最残忍的。
就像黑暗中一闪一闪的绿色光亮,你以为那是飞舞的萤火虫,事实上,那是狼群眨眼的瞳孔。
钱裟堰你在骗我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呢。
为什么敷衍检查,不看车内?为什么轻易地相信仆人生病?
明明再轻轻踏出一步就能救出我的。
你是不想救。
又或者根本就是策划阴谋的幕后者。
沈玉婧这种肮脏的念头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每个人都有心里阴暗的一面。
隐藏够深的就是好人,浮在表面的就是坏人。
实际上,沈玉婧也清楚的知道,这些想法都只是假设罢了,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越想越陌生。那天卧岭佛上他说的话也变得虚晃不堪。
有时候人和人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只需要把他坏的一面无限放大,就会在心底慢慢倦恶他。
可怕的是自己本身并没有发现这种变化。
就像土地深处的蚁穴,表面看着和平常一样坚固,可内在的核心已经烂透了,马蹄一踏就塌,露出无数密密麻麻爬行的蚂蚁。
丞相府。
马车陆陆续续地停在门口,唯独最后一辆马车绕过正门。
钱裟堰从车上下来,疑惑地看着那辆绕行的车。
“裟堰,走了。”钱光辉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你去向爹说明下情况。”
钱裟堰没有多想,他回过头,嗯了一声,踏入门槛。
一路上,仆人们低头哈腰,熟悉的风景从侧脸滑过,恍若几日以来从来都没出去过。
走过庭院,大厅里端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