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冷水澡,身体舒服很多,那根紧绷的弦也慢慢松了下来。
他又洗了头,狭小的浴室里满是洗发水的味道。
这群糙汉子不怎么用洗发水和香皂,因而容锦承在他们眼里简直像个异类,爱干净得很。
在这个地方,容锦承甚至学会了洗衣服。
以往哪里用得着他去做这些活,纸醉金迷的时间都不够,还洗衣做饭?那是下人干的。
容锦承想,他现在不是容锦承,他是小六。
他来纽约后就彻底改头换面了,除了这张脸没什么变化外,别的,他都变了。
他洗澡速度也快,大约十分钟搞定,推开浴室门,将衣服放在脸盆里。
这儿可没什么吹风机,干毛巾擦两下自然风干。
容锦承穿着黑色大裤衩走出来,上身光着,呼了一口气,倒很享受这夜间的风。
风里带着月季花的香味,月色模糊,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大部分人到了晚上都得出去找活干,容锦承今天不想干活,早早回来,周末的白天,他们一群人会聚集在院子里打牌。
反正这儿是贫民窟,没人会来检查。
打架也好,赌博也好,都是无所谓的事。
容锦承身体里的火压了下去,在院子里纳凉吹头发的时候,他又点了一支烟,斜斜倚靠在墙边上。
这风真舒服。
他猛地抽了几口烟。
月色照在庭院里,庭院里的花盆中开满了月季,这是这块地方唯一鲜亮的颜色。
一群男人居住的地方未免脏乱,他们平时也懒得收拾,白天睡觉晚上干活,收拾屋子这种事,他们是不做的。
容锦承一开始还收拾收拾,后来变懒了,也不收拾了。
抽完一支烟,他把衣服洗掉,悉数晾在外面的绳子上。
隔壁屋子里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门打开,一个穿着骚气的女人扭着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