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生计再无忧虑之处,便也打消了其他欲求。至于封荫之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二人渐渐遗忘,这或许已经是二老最好的结果。
这年京城的十二月寒冷异常,时时大雪纷飞,寒气绝无止歇之时。朱珪重病之际,也清楚这样一个冬天,自己是熬不过去了。可无论如何,自己也还有一桩心愿未了。这一日便也强撑病体,在书案上作起信来。好容易几行字写下,却再也支持不住,开始不住咳嗽,随即眼前一黑,竟险些直接晕去。
“父亲,您这又是何苦啊?”一旁的儿子朱锡经不禁劝道,朱锡经因父之荫,也已经做到了刑部员外郎,这日也是因朱珪病情加重,方才归家照看父亲。看着书信的一角,虽看不出全句,却也依稀看出了“阮元”二字,不由得对朱珪道:“父亲,孩儿也清楚,阮世兄是父亲高足,这孩儿也清楚,可父亲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阮世兄那边,孩儿只觉他为官兴学,亦是颇有政声,想来是不需要父亲这般挂碍的,父亲又何必不顾自己身体,还要给阮世兄写信呢?”
“锡经,你说错了,这信……这信不是现在要给伯元的,是给你留着的……”朱珪好容易缓过神来,对儿子道:“伯元为官如何,父亲比你清楚,他现在正在守制,来年或补侍郎,或任巡抚,自非难事,可真正的难处,在于……在于五年以后。父亲清楚,伯元他当年升迁过速,早早得以登临高位,这些父亲是信得过伯元的,可其他人呢?这些年来,或许你没在意,父亲却早已有了耳闻,许多你这个年纪的郎中、员外郎,乃至京卿,对伯元都……都没什么好话,所以,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到时候皇上和伯元都分别多少年了,又怎么能完全信任伯元呢?这时候就……就要用上这封信了……”
“父亲,阮世兄人品学问如何,咱们都清楚,皇上再怎么说,也算阮世兄的同门师兄弟,那些小人嫉妒阮世兄,对皇上进谗言,这……就算确有此等事情,我想皇上也自会圣心明断,绝不会害了阮世兄啊?”朱锡经不解道,但话虽如此,